藩国一个放牛娃牵着牛从后山上跑下来

9 坠崖迷情

过年的气氛随着元宵节（今年阳历是2月21日）的到来慢慢散去。半上午，一个放牛娃牵着牛从后山上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吞吞吐吐地对村子里人说：“老，老岩下，有个人趟在那儿一冬不动，还有一滩血。”有人说：“你龟儿子莫乱说！”放牛娃坚决地说：“我骗你们算狗，我还可以带你们去看。”消息不胫而走，村子里的人纷纷跟着放牛娃往山上爬，个个气喘吁吁跑到事发地，景象惨不忍睹。老岩下是足有五十米的悬崖，悬崖下是乱石林立杂草干枯东倒西歪，就在那儿的确躺着一个人，面目全非，头部有大量的血迹。有两个青年人顺着侧边有条废弃的羊肠小道，拉着小柏树和杂草下到下面看个究竟，他们胆子也真够大将那人脑袋刨转来，一看原来这人就是本院子的董伟阳，人已经没有气息了，头部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他怎么会死在这儿呢？

大家迅速议论开来。他是什么时候死在这儿的？是踩虚了脚摔下去的？他儿子星星娃在哪去了？

一个邻居说：“他前天到他二姐家去了，昨天早上回来的，星星娃没回来，说是他二姐要带他耍一段时间”

村主任听到消息也大汗淋漓地走拢了，看了现场，听了大家议论，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还是报警的好。他在旁边对社长安排了一通，叫大家保护好现场，不要去乱动，自己站到更高一处去打去了。

几个老太婆和几个妇女在那里七嘴八舌。

“星星娃这下该遭孽，哪个带他哟。”

“他屋家里这三年连续死了三个人了，是不是他老汉坟没埋对？”

“可能是屋基没修好，你看他家大门正对倒一根大苦楝树直端端地插在正大门口。”

……

社长跑下山，找到小卖部李大爷，问有没有娟子的给她报个信。李大爷拿来一个小本子，照着拨了个号码，话筒提示：对方已经停机。社长又问：“有没有服装厂的？或者还有没有在那边打工的？”

李大爷人老眼花，想了半天说：“东完（误读，应东‘莞’－音管）另外没有人了，就是董成娃要近点在深圳，我有。”

他翻到号码又打了过去，结果是关机。社长急出一身汗，又找到春嫂，她说：现在他没有在深圳了，说是到东北什么地方去了，没有现在的，他说有事他主动打回来。无奈之下，社长只好叫人骑摩托车到伟阳二姐家放信。

社长正要返回上老岩，派出所的一辆警车开来停在了院子外一颗大梧桐树边公路上，他主动上前招呼，走前面的是林副所长，后面还有两个民警和驾驶员。林副所长问：“现场在哪儿？你们村社干部来没有？”社长答：“我就是社长，现场在后面半山上老岩处，村长在现场。”林副所长手一挥说：“走，你带路，我们到现场。”

邻村的从四面八方涌来，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有人高呼：“公安局的来了！”大家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三个穿藏青色制服的公安刨开人群，村主任高喊：“你们让一下，让一下。林所长你亲自过来，辛苦了。”并把手伸过来给几位一一握手，招呼大家退后十米。

林副所长边问村长，边细心看现场，尸体头部有一个大血包，老岩边是一条大路，紧靠大路下面约一米处有十几颗烟头，且是两种不同的香烟牌子。他马上命令两个年轻民警将警械带拉起，不准任何人进入警械带。

林副所长打开手持机跑到坡顶上呼叫县刑警大队：“121 ，121 ，我是4556，我是4556，听到请回答？”

“我是4556，我是4556，有事请讲”

“我辖区董家村 社老岩处发生一 6岁男青年坠崖身亡事件。经初步勘查，有他杀嫌疑，请示你们出现场和开展侦查。”

“明白，我们马上出现场，你们一定保护好现场”

“明白！”

中午时分。村支书住在本村另一条沟，上午在镇上开了会，听到这个消息，也立即赶了回来。走到 社村头边，被开来的两辆警车撵上，头一辆上的一个大汉伸出头来道：“张书记，你也是为这事呗，来挤一下。”张书记上了车说：“王所长，就在前面不远了，给你们添麻烦了。”王所长递了一根玉溪烟，点燃道：“张书记，还要靠你们多支持工作，恐怕要打你们一阵麻烦才是。”支书将一截半寸长白烟灰抖在车窗外微笑着说：“哪里，哪里，我们一定做好协助配合工作。”随后支书给派出所王所长简单介绍了关于死者董伟阳的基本情况。

两辆车停在了先前那辆车的后面，车上除了张书记下来，另外下来一、二、三……十二个有制服、有便衣的人员。王所长给支书介绍一个瘦高个子和另外几个人：“这位就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任大队长，这位是许中队长，这位是技术科蒋科长，这位……”一一介绍完毕，他们已经进了大院，就在院子中间吴二嫂家坝子里，安了几根长板凳，放了一张方桌就作为临时办公点。大家听了王所长的简单案情介绍，任大队做了工作分工：

一组由蒋科长负责，到现场进行仔细的现场勘查并做好尸体转运工作；二、三组由王所长、许中队负责调查走访工作，分别对死者董伟阳在家以及在外打工的所有关系及交往展开调查。侦破工作迅速展开，支书负责找人了解情况并安排吴二嫂煮二十个人的饭，任大队只带了一个侦查员和技术科三人往现场赶去。四爷还帮着提了两个勘查箱子，不知是有点沉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提起有点吃力的样子，脸上滚出豆大的汗珠。

下午，通过给死者亲属伟阳两个姐姐做工作，顺利将尸体拉到县殡仪馆立即进行尸体检验。分管刑侦的覃副局长也赶来组织指挥案侦工作，一切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10 锁定嫌疑

晚上10点，案情综合分析会在村西头村主任家秘密举行，为了保密还专门安排派出所一名民警和村干部在屋子外围转悠，不准无关人员靠近。

会议由覃副局长全权组织，首先由各组汇报调查情况。蒋科长说：死者系从老岩坠下5 米高的悬崖头部着地触尖锐石头失血死亡，尸体正在解剖；现场提取12颗烟头，山花和春城牌各6颗，已送市局技术处；烟头处发现有两人脚印，其中一种脚印可以断定是死者的。

林副所长说：“据调查，最后有人见到死者是20日中午吃午饭时，也就是他坠崖时间应该是20日14时－21日上午8时之间。而且根据了解，死者最近没有自杀倾向。

会场外，黑夜里。一个黑影趴在一家人牛圈边，像夜鹰一样注视着屋里的动静，屋里立即息了灯,门轻轻地关上，一个人悄悄溜出门，并把门上了锁，手上提了一大包黑呼呼东西，像幽灵乘着夜色往田埂路摸索走去。黑影在几十米开外寻踪觅迹，匍匐前进。幽灵拐了几条田坎路，来到大院子对面山头一片坟地，冷风嗖嗖。这里有土堆堆坟，有修缮一新的新坟，有立了碑的，有没有立碑的。那幽灵钻进了一座古坟，古坟比现在的新坟宏伟壮观，三方都是用方方正正石头堆砌而成，正前方有洞穴人可爬进去，想必里面比较空旷，遮风避雨。不一会里面量起了微弱光亮，黑影躲在半边，掏出检查来电提示音模式还是振动，就开始发短信……。

村主任家，气氛异常紧张活跃。任大队长讲：我下面把调查访问两个组的情况综合汇报一下，死者董伟阳，男， 6岁，小学文化；妻子，25岁，现在广州东莞一服装厂打工，六年前被人拐卖到这里；儿子董星星，1岁多；父母一年多时间内相继生病去世。这次董伟阳是一个多月前母亲病重去世才回家的，本人生性老实，爱帮忙做农活，没有与左邻右舍接过怨，闹过矛盾。前些年在家时经常帮春嫂干农活，关系暧昧。董伟阳不在家的这两年，关于春嫂那些事四爷取代了董伟阳，村子里是公开的秘密，传得沸沸扬扬。最近一周四爷和董伟阳经常发生争执，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倚老卖老，互不相让。前几天董伟阳还在小卖部找纸笔说写个什么协议。我认为四爷有重大嫌疑。

许中队补充道：“死者与四爷平常抽的烟牌子与现场留下的吻合。还有就是四爷20日下午没人见到他。”

蒋科长又说：“现场留下另一种脚印与四爷的鞋印一致。”

覃副局长猛吸一口烟，庄重地说：“通过大家共同艰辛努力，侦破工作有很大进展，听了大家的情况和意见，”王所长插话了：“老周，周胆大哪门没有在？”大家面面相觑，这个一直以胆大、心细业务精著称的40多岁的老刑警绰号“周胆大”的难道这个时候躲到哪里去偷懒去了不成。

覃副局长打断议论讲：“等会找一下他，这个时候不说了，我接着说，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刚说到一句，短信响了，他无意识地看了下短信，恰恰就是周胆大发来的：覃局，我跟踪一个叫四爷的目标现正在村子对面山头一片坟冢的一座古坟里，旁边有颗大梧桐树。覃局马上回了短信：好，你别惊动，把他看牢，我们马上赶到。“我现在正式宣布把四爷作为重大嫌疑实施抓捕。”

覃局招手叫村主任到身边来核实了一下古坟的具体方位，对大家安排道：“刚才得到可靠消息，犯罪嫌疑人四爷现在正躲藏在大坟堡一座古墓里，我们从大坟堡两侧分两组人员悄悄围上去，关掉所有，不准开任何灯光，注意安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