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生于江城长于江城工作于江城的哈尼族作家李

摘要：生于江城、长于江城、工作于江城的哈尼族作家李启学先生，一直在文学的沙漠扛着文学的湿柴一路奔逃：文学梦的顶峰有文学的独孤，及其散发出的光明与温暖。繁忙的公务之外，追日的夸父内心，光明、温暖和汗水一路相扶相持……先生曾以李启邪之笔名出版诗集《黑夜拐走了我的情人》、长篇小说《原地奔逃》、中短篇小说集《来世再说吧》，现以旗写之笔名出版《边地尘烟》，四本书我都通过不同的方式拥有了。 四本书依次排开，我似乎看到了文字的背后：先生二十多年的文学之中路，先生江城叙事的四个阶段，江城二十多年日新月异的印记。 江城文学地理

三江环绕，所以江城；水会唱歌，所以曲水。

江城县曲水镇的十层大山顶点，有一块三棱形的共用界碑，一面是中文，这一面是中国；另一面是越文，那面是越南；还有一面是老挝文，那面是老挝。一只脚踏上碑址，就踏着三个国家的土地，曲水镇就是一脚踏三国的地方。后来为了避免中国字的歧义，便退而求其次：一眼望三国的地方。当孟烈镇发展为一座足够规模的城市，一座城就连着三个国家，所以江城的名片是一城连三国。

生于江城、长于江城、工作于江城的哈尼族作家李启学先生，一直在文学的沙漠扛着文学的湿柴一路奔逃：文学梦的顶峰有文学的独孤，及其散发出的光明与温暖。繁忙的公务之外，追日的夸父内心，光明、温暖和汗水一路相扶相持……先生曾以李启邪之笔名出版诗集《黑夜拐走了我的情人》、长篇小说《原地奔逃》、中短篇小说集《来世再说吧》，现以旗写之笔名出版《边地尘烟》，四本书我都通过不同的方式拥有了。

四本书依次排开，我似乎看到了文字的背后：先生二十多年的文学之中路，先生江城叙事的四个阶段，江城二十多年日新月异的印记。

叙事第一级：《黑夜拐走了我的情人》

诗歌里的黑夜，是不是号称五千年文明的中华文化？是不是中华汉文化发刺眼的光芒？而李先生的情人，是不是他想永远离弃却又原路返回、终将亲手以革新之名悉数埋葬的先祖传说。

抛开前言和后记，抛开目录里林林总总的名字。断断续续地，在那些分行文字里俯视仰视，眺望回首，左看右看，再随手抓几个词拆拆合合……看到的是一个生于边地长于边地的哈尼土著，去一个不大的城市上了大学，学了被几段御用文某些时刻总会走向终点。艾弗森继续说道人篡改了的历史，学了难以落实的担当和道义，学了已被西方人扬弃或量身假造的所谓先进文化……又回到自己的衣胞之地，继续怀着为家乡做些什么的冲动！紧接着的，却是手足无措。那些视若无物的夜的黑，却是他当作坚实依靠的文化。苦闷时记下来的是离骚，彷徨时记录记下来的是史记。一个年青的诗人，就这样诞生了。

上课时上课，课余不是看书就是写诗。寒暑两假，大把大把的时间，不是拉《三江文艺》的赞助，就是戴着诗歌的墨镜四处游荡：版纳森林、红河岸边、香格里拉、玉龙雪山、女儿国、九龙瀑布、越南、缅甸、老挝……并自命名为流浪，在哈尼文化的怀抱里海角天涯！

通读了几遍诗集，惊喜地发现，许多诗歌里描绘哈尼族纯朴的民风民俗。才十多年，就不复存在，就不堪回首。还在苟延残喘的是所谓发扬光大了的，物已不是人已非。诗歌里的残句断篇，将是未来考古学家反复使用的引证。诗集里有一首题为《丢绣包》的诗，全诗两节，前面一节六十二个字：

“从心里抽出长长的红线

加一颗细小的花针

把积攒的千言万语

密密缝成暗香融融的绣包

然后在人群如蚁的时节

寻找那一张心动无比的脸

放飞爱情”

几年前，我像雕刻佛像一样，反反复复地揉搓过：

“线是红的，不是迷惑双眼的五颜六色。线是心里抽出的，不是在村口和歪嘴斜眼的货郎买的。线很长，长如长江水，长如长江水长长的情义。一颗绣花针，是细细的，挑细的买，挑新亮的买。到用时，再磨细磨亮磨滑……绣包那么小，别让数不清的针眼泄漏纷乱了绣娘的心跳。

“密密缝，细细缝，缝了拆，拆了缝。心儿大小的绣包，心儿形状的绣包，要装千言万语，要装无限的心事，要暗暗地和上阿哥喜欢的香味……还得密密缝，细细缝，边缝边等；缝了拆、拆了缝，边等边缝……一年等一回，不，是百年等一回、是千年等一回、是万年等一回……阿哥说：没有前世，没有来生。而百转千回、万紫千红，一生一世，总共就这一次唯一的绽放呵！我那些一日三秋的日子呵，就是传说中的千年万年！

“好好地想：一张脸，无数日夜的魂牵梦系；一张脸，梦魂中无比的生动。绣包的阿妹啊，只能密密缝，细细缝，缝了拆、拆了缝……只有想，只有缝，只有等待那个向往已久的节日，然后小心地封口。“寻找一张心动无比的脸”，用最大的劲，瞄准——丢！闭眼、睁眼……啊嘎嘎，如愿以偿！阿妹日以继夜的梦，如此的生动，如此的自信，如此的坚持！

“……如此的心思，如此的细致，如此的勤劳，焉能不如愿以偿！诗人不往下写，读者不往下读，诗人和读者都确信：这阿妹，那小伙，一定在一起过着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的幸福生活！

“七小行诗，一个绣包的彝家少女，一个有追求、有勇气的彝家少女，一个又美丽、又纯洁的彝家少女，一个又勤劳、又善良的彝家少女，就影印在了诗人用文字制造的那张底片上，美呵。

“知道一些民俗文化被改革开放得大恶人心后，再读这首诗，徒然加重遗憾：曾经绣过的，曾经丢过的，再也无法重现了！而不断重现的，已经与曾经绣过的没有多少关联了。

“那种美，那种简单的美，回不来了！正在招摇过市的，是些患了失忆症的农村少女；着了魔的政绩现场；无所不娼的商人，所谓企业家！”

叙事第二级：《原地奔逃》

为什么要写作？“学而优则仕”？“五千年文明”基因遗传的余孽？

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文人们因为会写而当官，因为当官而有条件写，所以很多传世之作都出自官员之手。四九年后还是灭不了清风不识字的把戏，很多刚从扫盲班毕业的作家都停笔了，因写作丢性命的也不少。有一个很特别的例子，一个五十年代的名作家被下放到偏远农村劳动，到八十年代初落实政策时，他已年老体衰，自己作品里的字，有百分之九十自己已经不认识，政策无法落实，只好老死下放劳动的地方。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前期，国家百废待兴，写作改变命运的例子很多。因为记录过民间故事和小调，一个生产队的放牛人成了宣传部的通信员，还当了部长。因为写作而当官，当了官还是不能写作：有人文精神特质的写作容易找麻烦；语言文字基础的薄弱和人文精神的欠缺，作品品质的提升空间太小。所以，绝大多数人通过写作改变命运后，通过写作获得更理想的职业或更高的社会地位后，就背弃了写作的本义，甚至远离了写作。当然，文学创作本身也是学会后很难长期拥有的技能，不像种地、务工。

电脑和络普及后，有了太多的东西可以复制粘贴剪切，所谓的写作终于变成了种地、务工一样的手艺。写作改变命运的路也就堵得更死了，写作改变命运的范畴已经十分狭小，只剩把写作的爱好变成以写作为职业，以此谋生。爱好变职业，难度千百倍于过去的写作改变命运。过去只要取悦于一两个或领导就可以出名，就可以被任用、被提拔，现在则必须取悦于市场、取悦于千千万万人，才能获得以文字谋生存这个职业。

李启学已经为官多年，所任职过的部门大多需要事必亲躬，又是地方领导眼中的能人、红人，常常有职位以外的工作要承当。但每年所看的书都不低于计划数，每年所写的文字都是一群文友中最多的。有一次他问我，想写的文章写出来了吗。我说最近忙一点，没时间写。他又问我，你还比我忙吗。我红着脸说不出一个字。所以我相信他说：“只为生命的存在，只为存在的一种方式，只为一种享受，只为纯粹的爱好。”所以我相信，他因为写作而得到的改变，是无心插柳的善缘。所以我十分喜欢他的写作态度，十分喜欢他的写作式生活，并将力所能及地践行之。

我知道了：写作是作家抗拒寂寞和无奈的手段，并且是唯一的、最有效的。

闲话休讲，言归正传。

黎明前的黑暗，绝无仅有的黑。新时代来临之前，所有的挣扎都不是眼见为实的希望，需要想象、需要推理、更需要执着。

后远离了岸，前靠不了岸，是航行在大海上的感觉；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峭壁，是攀登在山腰的感觉。吓死在海上，就真的前靠不了岸，后远离了岸了；吓倒在山腰，就真的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峭壁了。

《原地奔逃》是江城的《百年孤独》，三国镇是江城的马孔多。三国镇的二百八十一年孤独浓缩于不到两年的岁月。从漫滩闯入三国镇的绝色美人依香，不知是复仇式赴难，还是要体验苦难撞击出的快感？倾城倾国的她，不知道自己将卷入或卷起三国镇的血雨腥风。她的历史就一句话：仅限于母亲睡了未婚夫，把准公公变成丈夫，很多人想变成好的丈夫，三国镇的风云人物都做过她丈夫。而这些，哪是对的？哪是错的？哪让她无可奈何？哪让她光宗耀祖?

年月是反常的年月，反季节怒放的细红菊花，三国镇染了一层鲜血的颜色，弄得街坊们人心惶惶：大喜？大悲？两世的悲苦，浓缩在三国镇的两年；一生的坎坷，浓缩在半年做了三个男人的小老婆的人生。多么遥远的愿望，多么美好的遐想，被禁锢于别人争夺美色三十六计里……别人，恶俗的人，虚伪的人。遭遇恶俗的人，呕吐都找不到旮坜旮旯；虚伪的人落了伪，一点点奔头都找不到可以摸索的旮坜旮旯。

那孤独，该有多孤独啊！

那孤独，还可以用孤独一词命名吗？

长篇小说《原地奔逃》，动笔时的题目是《血唇》，完成第一稿后变更为《情劫三国镇》，定稿后定名为现名。让我轻浮一回，让我无凭地猜疑一回——

作者开始写自己的第一个长篇，写衣胞之地的第一个长篇小说，写江城县的第一个长篇，雄心壮志是当然的，更是杆杆的。故血，含铁的液体，软成绕指柔硬成百炼钢的血；故《血唇》，大声说话，有力量的说话。所以，彻底地撕碎稀缺的美：要美有美要媚有媚的依香，有性格，有坚守，敢爱敢恨，一切的优点都有了，却不能预知自己一丝一毫的命运，更不用说是掌握了。所有的目标，都是天边稍现即逝的彩虹；所有的追求，都有传说的银河重重阻隔；所有的思考，在思考之前就注定好了所有思考的错误；所有的选择，在选择之前注定好了所有的选择都是别无选择……

写着写着，工作或生活出现挫折，小说还是退守爱情吧！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有刺激的主题更永恒。卖点集中在对女人的追逐以及打架斗殴，再来点山林土匪的变态行径，再来点遥远的国际争端，应该可以哗众取宠了吧？故《情劫三国镇》。

最后，作家的人道主义占了上锋，把想象中的爱恨情仇放进旧社会的大黑锅，来成就边地小镇的百年孤独。那些有爱的人，那些有恨的人，那些有情的人，那些有仇的人，加上那些麻木不仁的人，通通放上同一台能上不能下的时光跑步机上，所有的人都将跑步致死。李先生用最具灭杀性的绝望，来延续遥不可及的企望！李先生狠下心来，让要要嘛有嘛的绝色美人分得，摊上嘛不好遇嘛的厄运。所以《原地奔逃》吧。

从吴三桂血洗到日本鬼子侵略，大不及弹丸的三国镇，一共是是二百八十一年的孤独。

没有没抗日电视剧里英雄们飞檐走壁的无所不能。发动抗日的领头人，动机只是获取微不足道的私利、满足不值一提的野心。没有汉奸的歪瓜裂枣，当汉奸的新文化人，只想夺取掌握在别人手里的爱情。没有日本鬼子的凶神恶煞统统地8月蔬菜价格出现持续上涨死拉死拉，他们对三国镇的政治鞭长莫及，他们只掂记朱可轩们征集的粮草。贫民们没有多少机会落草为寇，落草为寇、为寇首的贫民弃恶从良的机会也不多。

二百八十一年的孤独，浓缩于依香生活在三国镇的两年，及其无聊和惨烈；再浓缩于依香连做三个男人的小老婆的半年，最后浓缩于食物、 和原始政治的三十六计。

相对于依香嫁入三国镇的两年，另外的二百七十九年只是无处依附的尘埃；相对于相对依香三做小老婆的半年，另外的一年半只是故事可有可无的铺垫；相对于维持生命的食物，相对于创造生命的 ，相对于三国镇的原始政治，依香的美是大洋彼岸那只振翅不能高飞的蝴蝶，依香的美可以幻化三国镇无穷的暴力，是三国镇永远也剜不去的毒。

，传统的说法是女人，即男权社会的性别歧视。回归于 一词，可以把那些熙熙攘攘争来斗去的大人物们打回归动物世界的原型。

叙事第三级：《来世再说吧》

《来世再说吧》是一本中短篇小说集，里面收有荣获第二届边疆文学奖的中篇小说《寻找传说》，也有我认为是李先生代表作的短篇小说《血乳》，这里只说用做书名的短篇小说《来世再说吧》。

先说题目。来世是今生的延续，今生办不到的事等着来世办，所以来世再说。来世再说吧，一个吧字，和谁商量，和天？和地？和自己？和小说主人公？……无能为力、无奈、夹杂着心有不甘，当然还有自信、坚强、堪破、放下……

再说主人公的名字，哈哈，再说。顾依雯，活脱脱的是港台电视剧的人物，作者是不是也要像流行歌手杨坤一样穷浪漫一下？在小镇演绎一遍无根藤的爱情。

最后说故事。一个美丽的小镇女孩，为了离开小镇而去省城读书。读了一半放假回家，却发现白马的影子却来往于小镇的大街小巷，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这种恋情，是不可避免地要被灭绝的。也许是作者的小心眼，也许是小镇小的现实，美丽的小女孩死于逃离小镇或者融入大城市的路上！

共 8542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各民族的文化应该是相对应的，各民族间的文化又应该是和谐共荣的，各地少数民族的文化也应该是自在的。李启学的字句，李启学的江城叙事，是他的文学追求和人文思想磨砺庸常生活的巨石留下的印痕。【天赐普洱:戒愚斋主人】

1楼文友： 12: 2:25 全文点评到位，语言准确而不乏幽默，把哈尼作家李启学的写作大致作了交代、解析，为我们了解普洱文学创作现状提供了宝贵资料。 摘下一段风雨，织成一道彩虹；采下一段时光，煮成一碗茶汤。一生品普洱，一生写普洱。

2楼文友： 2 :17:49 赏析是个性化的行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维感受和欣赏角度，于原作者，是知心，于读者，是交流。来读好文，一番回味和感思，受益而去。问好文友！

回复2楼文友： 16:56: 1 感谢朋友鼓励，渴望交流。

楼文友： 09:17:52 各地各民族的人都有一颗平常心，人与人之间、地方和地方之间就没有了主次和先后，没了中原和边地，没了中国和外国，就没了哪的月亮更圆的问题。只有脚步的快慢，只有事物的流变与更替。欣赏佳作。问好学习！

回复 楼文友： 16:57:1 朋友好！

回复 楼文友： 16:58:15 感谢朋友来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