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走出象牙塔

玉兰跟小青、张纹三姐妹在学校附近联系好了一间出租屋。为什么选择在学校周围租房，他们也说不清楚，也许觉得离学校近好有个照应似的。其实，从毕业那天起，他们已经跟学校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些年，大学连年扩招，大学生、打工者租房需求很大。城乡结合部一些村民把自家房屋一层加到两层，两层加到三层，然后再把房子租出去。一间12平米的小屋每月房租就可得到百元，水电费还要另计。三姐妹为了省几个小钱走访了附近许多房东，价格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几乎差别不大。他们就挑选了一间三层的朝阳房间，房东优惠了十块。房间里面有现成的床，他们把行李搬过来就可以居住了。除了床余下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迁就了。

安顿好住处，三个人又买了锅、碗、瓢、盆、煤气炉在走廊上升火做饭。三姐妹数张纹做饭技术最好，就有她掌勺了。搬家的第一个晚上，三姐妹炒了四个菜，还买了三瓶啤酒，庆贺从此走上社会。他们羡慕那些家在城里的同学，工作大多用不着自己操心，人还没有毕业，工作的事情家里就安排好了。就连平时，他们家里也是经常来人送好吃的好穿的，而他们家里却是那样的贫穷，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父母东挪西借来的。差别，这就是城乡差别！三姐妹喝着啤酒，发着感慨，就差掉眼泪了。

三姐妹在毕业前曾经一起去参加了许多场招聘会，投出去多少份简历自己也不记不清楚了，它们大多数都是遭到石沉大海的命运，仅有少量的企业给她们回了解了一些详细情况后也就再无下文了。现在毕业了，工作还没有联系好，三姐妹都有点着急。小青去一家大酒店应聘服务员，很快就被通知去签录用合同。

小青上班的第二天，玉兰想：如果再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准备去酒店应聘了，凭自己的容貌，应该绝对会被酒店聘用的。小青也说她去酒店应聘没有问题。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下午，就在她去理发店修理头发准备跟小青去应聘的时候，一家大型超市约请她去面谈。她的岗位是卖家电的营业员，月薪六百加提成，中午公司管一顿午饭。玉兰虽然不很满意，但总比坐吃山空强吧？她接受了下来，再说那家超市离出租屋不远，上下班也比较将在出库时计入铝价。受到关注的超期储存行为与获得伦敦金属交易所(LME)认可的仓库有关方便。

玉兰是晚八点下班，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恰好路过一家吧。她慨叹：时间过的多快啊，转眼毕业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班里的同学都找到工作了吗？她曾经跟自己的下铺牛琴通过。牛琴的大伯在J市当个什么官，帮她在深圳发展银行J市支行谋得一份工作。她听说，那家银行连本科生都拒之门外，她牛琴一个大专生竟然能挤进去，说明她大伯的能力不一般。放下，她羡慕的要死，自己如果也有这样一个大伯该多好啊！遗憾的是自己虽然也有个大伯，可这个大伯却在农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跟牛琴的大伯怎能相提并论？有几个同学的已经停机了，也许是换了新号，也许是已经离开了J市。没有了，上总可以找到吧？至少对方只要在上面就能适时交流，还可以视频。这样想着，她进了吧，找个空位坐下，开机登录。同学一个也没发现在上，这令她很失望。一个陌生人的头像却在晃动，仔细一看，是个叫做“帅男孩”的人在要求跟自己聊天。玉兰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本不想理他，但又觉得可能是某个同学或是朋友自己一时忘记了也是可能的。于时，玉兰点击了他。那人给他发过了一句话来：你好！靓妹。她说：你好！我不认识你呀，你是谁呀？那人扮个鬼脸说：我是“帅男孩”呀。这个号是一个朋友给我的，我加了，怎么会成了你呢？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然还是一个靓妹，我真是太有运气了。

玉兰见这个人称自己为靓妹，他又跟自己没有见过面，知道这里面有恭维的意思，但是，玉兰也可称得上是个漂亮姑娘。听到有异性恭维自己，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不过，她还是有防范陌生男人甜言蜜语的思想准备，不打算与他纠缠。她跟他说：你错了，我是个女孩子不假，但是我长得很丑。“帅男孩”说：怎么会呢？我敢肯定你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玉兰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是个女孩子。就是从这个承认开始演义了她跟这个男孩子的一场故事。

“帅男孩”说：呵呵，你是否漂亮其实也不是你说了算的，那要我们男孩子评价。对吧？跟你说，我可是个标准的“帅男孩”哦，我相当自信。“帅男孩”又告诉她自己是去年大学毕业，在一家企业做业务员，他还告诉她自己也是从农村考出来的。

玉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陌生的男孩子第一次聊天就聊了这么多，甚至把自己的年龄都说给了他。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聊了。于是，她说：自己还有事，要下线了。他说：跟你聊得很投机，希望能再有机会跟你聊。玉兰跟他说了“拜拜”就关机下。她路上思虑着自己刚才在上邂逅的这个“帅男孩”。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跟这个人交往了解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段好姻缘呢！想到这里，玉兰脸一下子红了。玉兰已经是一个22岁的大姑娘了，在学校的时候，看到校园里成双成对的情侣门卿卿我我的亲热样，她也曾动过心。班里一个男生追她已经两年了，但她不为所动。也不是自己不喜欢他，而是觉得谈恋爱会影响学业，再说自己将来的工作单位还是个未知数，那些谈的也是今日好明天散的。因此，她只有一个念头，等毕业后在那里工作再在那里找也不迟。可是，自己的那个白马王子究竟在哪里呢？也许等我的那个人就是他吗？这段姻缘来的也太快了吧？这样想着不觉就到了出租屋的门口。

小青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脸盆里洗衣服。她说：兰姐，你怎么才回来？

玉兰把自己的皮包放在自己的床头说：我路过吧就上看看打算找个同学聊聊，却一个也不在上。

张纹仰在自己被垛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韩国电视剧《看了又看》，还与小青议论着剧里的人物。

玉兰说：从那里弄来的电视机？张纹说：邻居李大哥的，李大哥今天回老家了，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临走的时候让我搬来看的。韩国这个《看了又看》拍得真好，演员演得也好，兰姐也看看吧。

2

邻居这位李大哥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年纪，是个做水果生意的，也做瓷器生意，这几年发了财。不过，这个过惯了穷日子的中年男人，先前没钱的时候想钱想的要命，现在有了钱了又不会花了。凭他的财力即使住宾馆也没有问题，可他因为经常跑J城，而且水果批发市场又在东城，他就选择了这个城乡结合部找了间房子长期租住，房东还给优惠。他买了彩电、煤气炉，自我感觉很不错。J城是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他每年都从胶东贩来水果在J城批发，再贩运J城产的瓷器回胶东，来回不空车。这样子几年下来，他发了。

玉兰、小青都已经上班了。张纹对她俩的工作嘴上不说，心里是不屑的。她出去了几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一直没再外出找寻，而是在家里守株待兔，心情也比较郁闷。小青在酒店里吃了晚饭才回来。晚饭，张纹就做她和玉兰两个人的。她白天在出租屋里看看书，郁闷了也出去逛逛市场，有时候也去吧上上。小青见张纹消沉的样子，就劝她也去他们酒店应聘。小青说：我们店今年招聘了二十几个大学生当服务员，我原来以为咱够委屈了，没想到竟有一半以上是本科生，还有J大的呢？我们店的销售经理还是咱们校友。她告诉我自己做了一年服务员一年领班才当上这个经理的。张纹说：做服务员？我丢不起那个人。北大的愿意去那是她的事，反正我是不去！小青见她这样的态度也就不再言语了。

张纹在家里觉得无聊，有时候看书看烦了就会到李大哥家看会儿电视。李大哥是热烈欢迎她的。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比较熟悉了。张纹穿着打扮非常朴实，也从来不化妆，乍一看根本就不像个大学生，这令李大哥非常喜欢。小青一日三餐都不在家吃，中午，玉兰也不回家，张纹一个人也就懒得做饭。有时候，李大哥就给张纹送过来一些从外面买回来的鸡腿、酱牛肉之类的东西。他说：我见你中午不经常做饭，我也是懒得做，就从外面买点回来吃了就算了，你不吃饭也不觉得饿吗？

张纹说：谢谢李大哥，我一点也不饿。李大哥送过来东西也还是要坐一坐与张纹聊一会才回去的，两个人也似乎很能聊的上来。张纹对李大哥的印象也很好。李大哥走后，张纹也是吃一点，当然她不忘给玉兰留一点。小青在酒店里上班伙食还是不错的，每次给玉兰留了好吃的，玉兰都要夸张她一顿，并祝福她一定能找个好妹夫。张纹就过去要拧玉兰的嘴，说：你再耍贫嘴，就不再给你留了。玉兰说：不敢了，为了鸡腿、牛肉再也不敢了。

这天，张纹躺在床上看书。李大哥来请她给帮个忙，说他要跟客户签一份合同，请她帮忙起草。因为他的字写的太臭，跟狗爬的一样，每次他拿到打字社去打印，人家打字的小姑娘要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他也感到很是丢人。自从被一个水果贩子坑了一次，他就长了见识，每次做生意都要签合同。他说：现在的市场营销环境跟前几年差远了，跟客户不签合同的生日我是坚决不做了。现在有些人不讲信用，一次，因为没签合同吃了个大亏，打官司也没有赢下来，空口无凭啊。张纹说：李大哥对我们这么好，这点小忙怎能不帮？她放下书就找来纸和笔，铺在小书桌上，让李大哥把合同的要点说了说，一会就把合同起草了出来。李大哥看着张纹那娟秀的字迹，夸张张纹说：到底是大学生，跟我这初中生就是不一样！不瞒你说，妹妹，我写这么一份合同，一个晚上要抽半盒烟也不一定能鼓捣出来。看你，我这一根烟还没抽完，你就写完了。唉，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帮手就好了。

张纹红着脸说：李大老板你就别再忽悠我了，我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好，还能至今找不到工作赋闲在家吗？李大哥说：张妹，以后你就别再叫我什么大老板大老板的，多生分哪，叫我李哥多好！我没有福气，如果你肯给我帮忙，我给你年薪五万，怎么样？如果生意好的话，我还可以再加发奖金。

张纹一听到年薪五万，吓了一跳，说：李哥，你别吓唬人好不好，我又不会做买卖，给你写写合同就给五万也太离谱了吧？我们一些姐妹每月薪水才拿七八百，听说本科生也不过一千几百块就挺高兴呢！何况我才是个大专生。

李老板说：我不管什么大专、本科，只要能帮我赚钱来我给他多少都值。你不要少看这个合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因为没跟一位客户签合同让他把我坑了一把，打官司也输了，我至今还心疼呢？你帮我把合同弄好了，我就能避免上当受骗，我上次被人家骗我多少你知道吗？那可是十万块啊！你还说不值？更何况你还能帮我做许多事情，你比我强多了。

张纹说：既然你真觉得我行，那么我答应你。李老板似乎还不放心笑咪咪地看着张纹说：张妹，你果真答应了？张纹瞪大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说：还能假的？你可不许后悔啊。李老板把合同收好了高兴地说：就这么定了！走！中午大哥请你吃饭。

李老板和张纹一起下楼外出吃饭，来到附近一家干净素雅的酒店，两个人点了四个菜。

李老板说：张妹，今儿你大哥请客，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客气。张纹拿过服务员递给她的菜单，浏览了一遍，笑笑说：李大哥，我点了好菜，你不心疼？李老板喝了一口茶道：我请妹妹又不是请外人，我疼什么！高兴还不及呢？你就快点点吧！

张纹又瞥了一眼菜单，看了李老板一眼说：我就不客气了。对服务员说：要个沸腾鱼。

李老板见她点个淡水鱼，不值什么钱，就吸一口烟，呵呵一笑说：你还是舍不得哦。点好的！

张纹说：这已经不错了，都 8块呢，还不贵啊！我再点一个糖醋里脊。好了，我就点两个吧，李哥，你再点你喜欢吃的就可以了。够吃就行，也别点的太多浪费了。李老板说：怎么也得四个菜吧。妹妹，你是在给我省钱，我再点俩。他对服务员说： ，来两只海参。

服务员说：先生，海参有88的，68的，还有48的，你要哪一种？

李老板说：要88的，图个吉利。张纹说：不要这个吧，这么贵。李老板说：贵什么？张纹说：非得要，我看那个68的不更吉利？又顺又发，是不是，李哥？李老板把烟把往地板上一扔，又用脚捻了一下说：呵呵，妹妹，我那里是疼那几个钱，就听你说，要那个68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个吉利数字，好！再要个大虾炖白菜。虾要大的，新鲜的，不新鲜的不要。

服务员赶忙说：先生，我们店里的大虾可新鲜了。先生，还要别的吗？李老板说：菜先要这几个吧，不够再点吧。服务员又问：还要点酒水吗，先生？李老板说：再来两瓶青岛啤酒。服务员说：好来，请稍等。

酒菜一会就上齐了。两个人喝得很高兴，不觉六瓶啤酒告罄。

上个月玉兰工资勉强发了下来，但提成根本就没有。她把一分钱瓣成两半花，处处精打细算，一个月下来才剩了四百块。冬天马上就到了，在学校里还有暖气，在这里就得自己解决了。取暖怎么办？她还得跟姐妹们合计合计，不然一个冬天下来还不冻死。

共 17258 字 4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现实题材的小说总能给人一种醒悟，对于玉兰，李纹，小青这些 离开校门涉及社会的青年人来说，社会在她们的眼里无疑是一个千变万化的空间。那种学业有成的认识，到达社会这一洪流之后转身回望，显得还是满目青涩。有关人物的命运，也给读者留下深刻的思考。[：槐花乡人]【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21:51:52 人必自辱,人方辱之.可能有人感觉我这么说有些太无情了,只是作为一个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就是再没有社会经验也应该从生活中听到一些议论和是非,这个社会是复杂,可是作为一个女性根本就没有自我保护意识,这根本上就是一种悲哀.等到自己碰壁了,才想起来父母兄弟,平时难道就不知道多听听老人的话么?要学会生存,也同样要学会保护自己. 以后不来了哈

2楼文友： 20:4 :4 第一次看牛牛的小说，和散文一样棒。由三姐妹性格形象，就足见牛牛文字功底。问好！

楼文友： 00:12:21 挺长的成功捣毁制售假发票窝点一处啊。 过去的都是序言，但之后的日子也未必能够被书写......

4楼文友： 15:59: 1 有作家言： 小说最大的挑战不是主题，不是结构，不是语言，而是细节，情节只能组成小说的骨架，细节才是小说的血肉。 优秀的小说当有细节之魅！读到好的小说，当顶！

5楼文友： 17:49:22 写的真不错，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