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岁月里难以忘却的那些错节能

懵懂岁月里难以忘却的那些错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头一年，我从江南乡下参军入伍来到徐州贾汪，由一个农村插队知青，转变为一名解放军战士。

我在贾汪的时间不算长，前后累计加起来也就一年多。在这里我度过了最艰苦难熬的新兵连生活，分到连队后也经历过上山打眼放炮、到营区门口站岗放哨、下炊事班帮厨包饺、进车间里忙手忙脚的军营生活。

在众多连队生活体验中，有两件不大体面的事情，几十年来一直在脑子里面缠绕，让我觉得后怕，在心底里不时地敲打小鼓：假若青春重来，想你还敢不敢再那么做。

1好奇心害死猫。

来到修理连，我最先被分配到一排一班，班长让我跟着一位老兵学车工，据说这样可以学到技术。

第二天一早，我随着整齐的队伍来到车间，机器的轰鸣声震聋发聩，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汽油混合的气味，给人鼻腔以淡淡的刺激。

老兵领着我穿过长长的通道，从未见过的一台台各式各样的机器设备展现在眼前，我的心中对这里逾发充满了好奇。

来到车间东北角的一台机器旁，老兵停下脚步，告诉我这就是他操作使用的车床。

我围绕这台车床转了两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对它打量了一番，只见它被老兵收拾得净净，一尘不染。心里想着，这么大的机器，今后我得与它为伴了，可我将会用它做什么、又怎么控制好它、让它听我的话呢？我嘴上没说，心中暗自思忖。

轰…。

不多一会儿，车间里的机器设备开始工作，霎那间机头转动，马达轰鸣。老兵戴上防护眼镜，熟练地操纵机器。

这是车床更出动烟花效果，车零件用的。那台是铣床，那个是刨床，那台是镗床…。

老兵话不多，向对周遭正充满好奇的我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你刚来，没学过，干不了，看看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

确实如此，那么大一台机器，那个机头横着左右能跑，前头夹着不同的刀具向左边一点一点移动，刀具遇到高速旋转着的那块圆柱形钢铁家伙，生出一串镙旋状的长条，而原先那块圆柱形钢铁疙瘩也改变了形状。

眼前的景像十分神奇，我看得出神入画，心里渐渐萌生出跃跃一试的冲动。于是，我认真观察老兵操控机床的每一个动作，仔细看清电源按纽、横向摇柄、纵向摇柄是怎样控制，心中暗自记下老兵的每一个操作要领，等待时机亲自动手一试。

时近晌午，老兵停下机器小憩。他让我原地活动活动，自己离开车床去解个手。

看着老兵离开后，我的好奇心轰然膨胀，一股想要亲手操作机器的冲动拔地而起。于是我斗胆靠近，走到车床前，模仿老兵的动作顺序，先打开电源开关，再把照明灯点亮，选了个自动走刀模式，兴匆匆地看着机头从左往右一路轰鸣移动，心中不由地一阵狂喜：哈哈，原来这么简单，我也会开机床啦！

机头走着走着，眼看就要走到尽头，我这才发现自己不会控制怎么叫它停止前进！我顿时血压升高手冰凉2、把公司产品宣传内容设置在自己的签名档里面。，盯着离终点逾来逾近的机头心里发慌，眼睁睁地看着机头带着刀具缓缓向左移动，直接冲到终点将刀头撞断，机器被牢牢卡死不得动弹。

老兵出现时我已紧张得满头大汗。看见我的窘相，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嘟囔了一句：沒关系。

不知道此事后来怎么收场，反正过了几天我被调离一排一班不再摸机床，去了二排六班改学无线电。

2不该放过的那把火。

1981年夏天到来之前，部队为培养新生力量，积极鼓励年轻士兵报名考大学。在临考前一个月，部队把经过筛选的全团报名参考人员集中起来，在一个空旷宽敞的大房间里，打好地铺统一作息。

我也有幸被团部选中来到这里，主要任务就是听外聘的学校老师上门辅导和对照书本自主复习。

这样的日子实在轻松和逍遥，无须再每天喊着口号出早操，不必在熄灯号鸣响后立刻关灯睡觉，不用正课时间再排着长队走向车间忙忙碌碌。

倒是天天有机会我们坐在教室听地方老师的高考专题讲座辅导，其余时间自主安排想怎么复习就怎么复习，再也无人强制你必须步调一致地做什么、怎么做，都是根据自己的安排、自己的规划，心甘情愿地自加压力，自作自受地自寻烦恼，把时间填塞得满满当当，把日子过得快步如飞。

很快，一个月的集训期限已到。参加迎考复习的士兵们收拾好行装相互道别，各自回到连队。

那天班里十分热闹，一屋老兵喜笑颜开地坐在自己的床头，听我讲述分开一个月来我在团里参加集中培训时发生的各种奇闻轶事。

忽然，平素一贯嘻皮笑脸、尤其擅长插科打浑的李技师黑头虎脸地闯了进来，伸手对我一指，气势汹汹地说：你，跟我过来！

全班战友面面相觑一脸的愕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着急、不慌忙地跟了出去，心里隐隐感觉到了李技师发火的原因。

出门后，李技师马不停蹄，走在前头领着我朝我们集中培训的住宿地走去，口中念念碎碎不停地对我进行愤怒声讨：看你这么聪明精干的小伙子，怎么干出这么糊涂混仗的事情！

来到集中培训住宿地，宽敞无比如厂房一般的房屋里已空无一人，地面、墙壁上也都被收拾得净净。李技师直接把我带到一处墙壁被烟火薰黑的地方，手朝墙上一指，问：这是不是你干的？

是。

你为什么这么干？

我把不用的复习资料全烧掉了。

为什么不到外面去烧，你不知道在房子里烧很危险吗？

不知道。

天，事后回想起来，确实真的很后怕。因为收拾行装准备撤离时，大房间里还有好多书、好多纸，还有满房间打地铺用的干稻草。而我不知怎么的就大脑发热，在房间里烧书本、烧资料，看火苗窜得一人多高，不仅不担心不害怕，随着火势的不断增强，心情却越来越好，兴致也越来越高。

所幸，个人可烧的资料有限，火势没能继续再燃烧下去，由此可能造成的意外也没有发生，只是屋里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印记。

还好还好，也许是苍天眷顾我年轻，没允许我铸下难以容忍的大错。倒是李技师那瘦瘦矮矮的小个儿，总会在我心里的懊悔中迅速生长，变得无比高大。

3尾声。

我们都曾年轻，谁的年轻里没有犯过错？

我们都曾懵懂，在懵懵懂懂中摸索，正是我们成长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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